1977年因何事叶剑英开始对华国锋失望?
华国锋与叶剑英 资料图
本文摘自:人民网,作者:凌志军、马立诚,原题:中南海纷争:邓小平的昭雪影响毛泽东的伟大?节选
在坚决打击政治谣言的运动如火如荼地推行的时候,拥邓的联盟也组成了。叶剑英显然已对华国锋失望。当华将他的意见弃置一旁的时候,他就意识到他身边的那些同事已经不能依靠,必须寻找其他的办法。他在玉泉山设立了新的大本营。玉泉山位居京城西北,出城上山,还要走上几十公里。山上高墙环绕,草深林密。密林深处的座座小楼,一向为军队高级将领所拥有。实际上这里是中央军委办公的地方,就算在“文化大革命”当中,文官们不可一世的时候,他们也很难涉足此山。1977年早春时节,当邓小平再一次成为矛盾中心的时候,叶剑英把他从三〇一医院接到玉泉山上,住进了25号楼。对当时中国的政治时局来说,这个行动的意义非同小可。因为,就从这时起,拥护邓小平的人不停地来到玉泉山。毫无疑问,报纸上所说的“紧密团结在华主席为首的党中央周围”,全是说给老百姓听的。京城西郊高山密林中出现了一个新的政治中心,与城中心的中南海遥遥相对。比如1977年2月18日这一天,春节,邓小平的25号楼就分外热闹。叶剑英、李先念、王震、胡耀邦、万里,他们都来了。邓小平笑着说,老帅也都来了。老帅却说,邓小平是老帅的领班。邓小平此时尽管还没有任何权力,但他心情舒畅,知道有了这些人的支持,他重返政治舞台大干一番的日子不会远了。
城里城外两个阵营遥遥相对的日子没有持续多久,三个星期以后,大家就坐在一起了。1977年3月中旬,华国锋召开了中央工作会议,争执不可避免地涌到表面。拥护邓小平的联盟蓄势已久,准备发起新的攻击。开始的时候,大家互相都不愿意撕破脸皮。叶剑英的话说得也挺委婉。他要求华国锋在报告里面把对邓小平的说法改写一下,说得稍微好一些,以便能够更快地让邓小平出来工作,而世人也不至于在心理上感到突然。他还说,“两个凡是”不行,“天安门事件”是个冤案,应当予以平反。后来人们在谈论这一段历史的时候,多把邓小平作为反对“两个凡是”的第一人,现在看来,情况并非如此简单,邓是反对“两个凡是”的,这不假,但是,从现有的记录来看,公开表明不能同意“两个凡是”的,以叶剑英此次讲话为最早,他比邓小平在5月份直接说出“‘两个凡是’不行”的话,要早大约两个月。
然而问题在于,党的主席华国锋不能同意叶的看法,他表面对叶点头称是,可是却不肯按照叶的意见修正报告。他不肯直接地论辩邓小平的是非,但却采用声东击西的策略,把“李冬民反革命案件”的材料印发给与会者。“现已查明,有那么一小撮反革命分子。”华耸人听闻地说,“他们的反革命策略是,先打着让邓小平同志出来工作的旗号,迫使中央表态,然后攻击我们违背毛主席的遗志,从而煽动推翻党中央,保王洪文上台,为‘四人帮’翻案。所以如果我们急急忙忙让邓小平同志出来工作,就可能上阶级敌人的当。”汪东兴副主席则拿出毛泽东的话来对付现在的对手:“有人提出‘批邓、反击右倾翻案风’搞错了,要把邓小平请出来,还要让他当总理,说他如何如何能干。邓小平这个人我是熟悉的,讲能力他是有一点,但错误更多。1975年,毛主席是想让他当总理,可试了试,不行,他那两下子比我们华主席差远了,所以,最后毛主席才选定华国锋同志做接班人。”
第一个回合就这样结束了。但是“拥邓联盟”早已成竹在胸,不肯退却。至于华国锋所说“上阶级敌人的当”,在这些政治老手看来,简直就是骗骗小孩子的把戏。小组会讨论华的报告的时候,轮到大家来说话了。3月17日,陈云说:“我认为当时绝大多数群众到天安门去是为悼念周恩来总理。邓小平与‘天安门事件’是无关的。让邓小平重新参加中央领导工作是完全正确的、必要的。”王震举出毛主席的一些话来对抗汪东兴,话也说得更加难听了:“邓小平政治思想强,人才难得,这是毛主席讲的,周总理传达的。他是同‘四人帮’作斗争的先锋。‘天安门事件’是广大人民群众反对‘四人帮’的强大抗议运动,是我们民族的骄傲。谁不承认‘天安门事件’的本质和主流是革命的,实际上就是替‘四人帮’辩护。”胡耀邦原本准备一个长篇发言,事到临头却没有说。他也许觉得自己的地位和资历都还不能和陈云这些人并论,又是邓小平的“错误道路”上的人,眼下还需静观时变,等待时机。
叶剑英的意见未被采纳。陈云和王震虽然说了,但他们的发言却被华国锋搁在一边,连会议的简报也未予刊登。胡耀邦想说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华批评这些人一味在“天安门事件”上纠缠不休,让大家不要再争论这些问题。不过,“拥邓联盟”的行动还是产生了巨大的压力。在邓小平的问题上,有了明显的回旋余地。华国锋许诺,适当的时候可以考虑让他出来工作,但要“等到水到渠成,瓜熟蒂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