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沙尔攻陷阿勒颇 叙利亚政府与反对派达成停火协议
活动人士阿卜杜勒卡菲·哈姆多在网上发布的一段视频中说:“我们无处可去。现在就是世界末日。不再相信联合国,不再相信国际社会了。”
对于许多人而言,他们感觉正在眼睁睁看着国际秩序崩塌。多年来一直在谴责叙利亚发生暴行的国家领导人,却在终结这场残酷战争上没有话语权。美国的无力干预没能缓解他们的痛苦。最后是在俄罗斯和土耳其推动下经过数周的拉锯式谈判,叙政府和反对派达成了脆弱的停火协议,让仍在反对派控制区的平民有机会离开。
截止16日,疏散计划在反对派控制区传出的爆炸声中时断时续。包括世界卫生组织和国际红十字会在内的救援机构被告知离开这一地区。俄罗斯方面提到,在“解放”反对派控制区时“清除”了小股抵抗势力。
停火协议遭遇的波折让汉达卡尼担忧不已,他选择把妻子和尚在襁褓中的女儿送到政府军控制的西半部市区,希望政府军不会查到她们与自己的关系,让她们顺利通过安全审查。
他说:“感觉就像是最后一次说再见——我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她们?”
最近数周据信有超过10万人逃到政府军控制的阿勒颇部分区域。数据显示,叙利亚2100万人口中超过一半人流离失所,估计死亡人数达45万。近500万人逃出国门,成千上万人抵达欧洲,重塑欧洲政治生态。
位于巴林的国际战略研究所专家埃米尔·胡卡耶姆说:“一些西方官员认为叙利亚冲突是可控的。事实上,叙利亚冲突制造了难民潮,加剧了恐怖主义,这2种因素又助长了美国和欧洲的民粹主义和极右翼思想,正在改变当地政治生态。”
叙利亚冲突始于2011年反对阿萨德家族40多年统治的抗议活动,但在一年内发展成了武装叛乱,反叛势力主要来自人口占优势的逊尼派。此次冲突蒙上宗派色彩,叙利亚境内的许多少数族群由于担心自身利益受损,蜂拥支持巴沙尔。
巴沙尔政权在阿勒颇的胜利可能改变叙利亚冲突和地区的力量平衡。俄克拉何马大学的叙利亚问题专家乔舒亚·兰迪斯说:“我认为,阿勒颇之战后我们将看到,未来数十年中东北部将出现一个新的安全格局。这个格局包括黎巴嫩、叙利亚和伊拉克3个亲伊朗政权,俄罗斯在该地区也有一定影响力。”
美国仍在中东地区维持强大的军事存在,并与以色列、土耳其、沙特阿拉伯和其他海湾国家保持紧密的联盟关系。但俄罗斯的干预在过去一年来吸引了中东地区每一个国家的注意力,许多人现在把莫斯科看成一个更重要的地区角色,有可能成为仅次于美国的武器供应方。
叙利亚战争不会因政府军夺取阿勒颇而结束,而美国及其盟友们面前也没有多少选择。反叛势力最后的重镇之一将在西北部的伊德利卜省,许多阿勒颇的反叛武装人员可能前往那里,加入当地占主导地位的“圣战”组织,因而可能更加激进。
巴沙尔掌握的力量不足以在短期内控制全国其他地区的局势。美国中东研究所的叙利亚问题专家查尔斯·利斯特援引俄罗斯的数据估计,可供部署的政府军人数在2万至2.5万之间。政府军在攻陷阿勒颇的同一周,失去了对中部古城巴尔米拉的控制。
利斯特说:“阿萨德政权面临根本的兵力问题。”
作为叙利亚战前最大的城市和经济中心,阿勒颇代表的不是最后一个叛军据点,它象征着这个在思想和观念上一分为二的国家。四年来,叛军占据的东部和忠于政府的西部一直处于对抗之中。阿勒颇的亲政府人士用旗帜和号角庆祝政府军的推进;城市东部的民众用苦涩的目光注视着西边的庆祝活动。
阿勒颇东部的平民们在寒风中挤在一起,一些人在哭泣,另外一些人涌向破旧的绿色大巴车——政府军经常用这种大巴车疏散已征服的反对派据点的民众,如今这些车也成为一种征服的象征。
汉达卡尼并不着急离开。他说:“许多人都急着离开——他们担心政府改变主意。我要尽量晚一点。我想对这座城市说再见,对所有街道说再见,对所有朋友说再见。”
他已经放弃寻找伊马德,希望如果表弟已经死去的话,已经被当地人随同其他尸体一起埋葬在某个无名墓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