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应台谈《我的祖国》被刷屏:本以为港人不太会
龙应台问:“怎么唱?”
然后,全场开始合唱“一条大河波浪宽……”
几乎每一个人都得认真地想一想才给得出答案。世代不同,答案不一样。在台湾,老一辈的,也许会说出一首抗日时期的爱国歌曲,譬如《家在山那边》或者1945年之前的一首日本民谣。年轻的有的提到像《橄榄树》这类的校园民歌,有的提及正活跃当下的周杰伦。
香港的朋友,一番沉吟之后,往往想到的是英文歌。好几个朋友选的都是约翰·列侬的Imagine. 那充满人道主义理想色彩的歌,感动了太多青春易感的心,而这首歌,列侬自己说,内容“几乎就是个共产主义宣言。”
于是我最后决定,演讲就从几首歌词内容经过多重意义转换的外文歌曲说起。尤其是南斯拉夫电影《桥》的主题曲“啊朋友再见”,从农民的耕作民谣转换成游击队歌曲,到了七十年代,透过电影的力量风靡了整个中国。
1940年代为了纪念被国民政府镇压而遇难的学生所写的歌,辗转到台湾变成了五十年代白色恐怖牺牲者步向刑场前的告别哀歌。歌曲,因为时空更替,与不同的集体记忆接轨而产生完全不同于初衷的意义,但是每一个意义都是真实的。
可容上千人的港大礼堂当天是满座,大概一半港人,一半陆生,少许台湾人和其他地区的华人。听众合唱了好几首歌,台湾人用国语合唱《绿岛小夜曲》,一首包装在爱情里的政治抗议歌;香港人用粤语合唱《友谊之光》,两曲其实是同一首歌。当坐在第一排的周伟立教授回答说,他的启蒙歌是“我的祖国”时,站在台上的我,脑海如电光石火般闪过好些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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