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6年9月许世友为何秘密嘱咐:出门要带枪
此前不久,毛泽东在八大军区司令员对调时讲:“杨、余、傅都要翻案,这些人的问题都是林彪搞的,我听了一面之词,所以犯错误。罗瑞卿,林彪说他搞突然袭击,林彪对罗瑞卿也是搞突然袭击的。在上海是我听林彪的话,整了罗瑞卿。有许多问题听了一面之词,就是不好,向同志们作自我批评咧!”
1974年9月,东北的天过早地冷了。这时中央派人来东北,通知傅崇碧回北京。到吉林坐飞机,天气不好不能起飞。
于是就买了火车票,坐火车回到北京。
傅崇碧被安排住在总政西直门招待所。第二天,聂荣臻派他的秘书来了。晚,叶剑英让他的女儿来了,还送来许多水果。
第三天,驶来一辆大“红旗”,说周总理要见傅崇碧。车拐八拐来到一座大楼下。门开时,有人说到了。进院,进第二个门时,周总理出来了。那时的周恩来已经病得很重了。
周恩来紧紧握住傅崇碧的手,连说两遍;
“见到你,我太高兴了!我太高兴了!”
傅崇碧一下子哭了。
7年前,总理也是这样握着手把傅崇碧送出人民大会堂。
总理说:“这几年你受苦了。”傅崇碧说:“我是受教育了。”
进了会客厅,桌子上摆着水果和香烟。傅崇碧说:“总理,我能抽烟吗?”
周恩来说:“摆了你就抽。”
1974年秋天,周恩来专程到湖南,向正在湖南休息的毛泽东汇报情况。毛泽东问:“杨成武和余立金都出来了,为什么傅崇碧还没有出来?”后来毛从长沙回到北京,中央政治局开会时,毛泽东发了火,说,傅崇碧在什么地方?你们说在北京,在北京我要见他。
这样,江青等人才不得不同意,派了飞机匆忙去接傅崇碧。
周恩来把总政、总参的负责人找来交代:对傅崇碧同志,一要修房子,二要派车,三要派人照顾。并把家属接回来。1974年10月1日,傅崇碧、萧华、刘志坚等人出现在国庆招待会上。
黎虹被接回北京就住进了医院。她的身体已被折腾垮了。
医院为黎虹作了手术治疗。
后来,家也搬了回来,平反补发工资,傅崇碧和黎虹立即补交了7年党费。几个孩子也按政策规定,陆续到了各自的工作岗位。
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中共中央专门发文为“杨余傅事件”公开平反。
1975年4月,傅崇碧二度出任北京军区副司令员。
1976年9月前后,傅崇碧因腿伤住进“301”高干病房,与住在这里的十多位将军秘商解决“四人帮”的对策。
许世友来了,告诉他们:“上海帮全来了,你们要小心。出门要带枪!”
许世友让几位将军看他随身带的两支手枪。大家建议由傅崇碧去准备枪,因为北京军区最近。那一天,傅崇碧到西山叶剑英元帅家里。叶帅说:“不要害怕!他们积怨甚大,要捞棵稻草,却没捞到什么。”
叶帅又说:“要跟他们斗,但要注意斗争方法。”说完之后就去弹钢琴了。
临走时,叶剑英对傅崇碧说:“你们以后别到我这里来了,这里有坏人在监视我。我要搬到玉泉山去。”
傅崇碧告别叶帅出来,在门口遇见粟裕。出了大门,又碰上萧华。
1976年10月6日,中央政治局采取断然措施,一举粉碎“四人帮”反党集团。1977年9月12日,中央军委任命傅崇碧再度兼任北京卫戍区司令员。此前邓小平找傅崇碧谈话,说:“你回去把卫戍区整顿一下,用8个月到一年时间。”傅崇碧还想推辞,小平说:“你百分之四十力量办卫戍区整顿,百分之六十在军区。”事情就这样定了。
二度出任北京卫戍区司令,在建国以后,傅崇碧是唯一的将军。
整顿卫戍区,不整一个人。两度出任卫戍司令的傅崇碧,除工作之外没有任何个人恩怨。这是一种实实在在的威信。傅崇碧重新兼任北京卫戍区司令不久,邓小平找他谈话,对卫戍区在1976年“4.5”时的行动提出了严厉的批评。
这一时期的傅崇碧还被江青一伙排除在外,当作眼中钉一般。傅看邓公怒火难消,便说:“小平同志,你给我讲,我只能回去做传达。不如我把卫戍区的领导带来,你亲自给他们讲,这样你讲话力量就大了。”小平答应说:“好”。傅崇碧回去把卫戍区的七八个领导都带到邓小平家里。小平讲着讲着又发了火,毫不留情地批了这几个人一通,让他们回去作检查。从小平家里出来,那几位领导,再也没有以往那种情绪了。
卫戍区要调整班子,傅崇碧只调走了一个人,其他都不动。罗瑞卿知道后跟傅拍了桌子说,你这是害怕跟他们斗争,心慈手软!傅说,你是我的老政委,老首长,我知道你对我的关心。在卫戍区挨整最多的是我,说我和余立金要把贺龙送到苏联去等等,都是卫戍区个别人给我捏造的。但在那时候谁没讲过违心话?那些人不讲违心话就过不了关。那时那么多人都跟“四人帮”跑,你要整,整得完吗?罗瑞卿说,要坚决跟他们斗争。
傅说:不是怕斗争,你要斗争起来,他们有家属、孩子,一开起会来几万人,他们上来把我们整下去,我们又把他们全部整下去,这个问题什么时候能够结束?罗与傅谈了三次,罗瑞卿终于同意了傅的意见,对卫戍区的领导没有大换班。以后罗瑞卿出国去治病,走前特意找到傅崇碧说,看来你的意见对,这样做好!
傅崇碧被监禁当晚,卫戍区保卫处长带人去抄他的家。傅回卫戍区之前,这个保卫处长被下放到了山西。傅知道后,把他要了回来,重新给他安排了工作。保卫处长哭了,当着傅崇碧的面,哭得很动情。这是一种真感情,一种历经政治折腾磨难之后弥显珍贵的感激之情。卫戍区许多原来整过“杨余傅”的人得知重任司令的傅崇碧对他们真的是“不计以往”时都动了感情,一句话:“我对不起你”,说得由衷地感动。
两度出任北京卫戍区司令的傅崇碧,在卫戍区除了工作之外,没有任何个人的恩怨。这是一种实在的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