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能手机与移动网络正在改变着盲人们的生活

 
智能手机与移动网络正在改变着盲人们的生活

  阿冲和朋友一起在海珠湖公园踏青,让视障伙伴体验口述影像

  在阿冲现在的工作和生活,最离不开的是手机和电脑。他直言自己有网瘾。事实上,相比于普通网民,许多盲人都对于电子产品和网络有着更深的依赖,这近乎是一些盲人与世界互动的唯一通道。但阿冲学习电脑的过程,却是与众不同。

 

  二十年前,收音机是阿冲最初的启蒙老师和玩伴,通过收音机,他在家里学习了各种各样的东西,其中也包括电脑。在他还没有真正触碰到电脑之前,便通过收音机学会了不少电脑的运作原理和知识。而他一开始熟悉键盘,学习打字,竟是在学习机上完成的。

 

  阿冲曾经上过3年小学。12岁那年,他进入了市里特殊学校开办的第一届盲人班,后来也成为了唯一一届。入学第一天,老师问班上仅有的5名学生,要学汉字还是盲文。 “同学们都很给力地说要学汉字,因为只有用汉字,我们才能真的跟别人交流。而老师也松了一口气,因为她其实也不会盲文。”

 

  聊起学汉字的这个选择,阿冲觉得当时的他做了个最正确的选择。十几年后他用两天时间自学了盲文,但学会之后,更多时候仅限于和社群内的朋友通信,以及阅读一些公共场所里的提示语。在日常生活中,盲文使用范围并不高,一是使用盲文很难跟社会上其他人交流,二是盲文书都是价格高昂的大部头,家境并不富裕的他,没有办法找到盲文书来看。 “而且看盲文书时候,手指一直在触摸着那些凸点,也很容易犯困。”

 

  学习汉字时,老师在黑板上把每一个字符都写成半张A4纸那么大,阿冲和同学们轮流上去,扒在黑板上去看。比如学习一个 “S” ,他们会从右上角开始,身体和脸慢慢地扭动到左下角。 “有时候我们老师都不需要擦黑板的,几个人看完之后,字也快被我们用脸擦干净了。” 而在练习写字时,他则需要整个脸贴到纸面上,遇到一些出水量大的油性笔,写完一页纸以后,他的脸上也几乎花了。回忆起小学初学汉字的时光,阿冲语气不自觉地飞扬起来。

 

  学校里也开设了聋人班,但因为双方存在的沟通障碍,聋人班和盲人班的学生素不相往,即使是轻小的摩擦,也极易闹成大误会。在一次进食堂时候,阿冲不小心碰撞到了前面的聋人同学,因双方之间沟通不顺畅,最终造成了误会,聋人同学认为阿冲是故意挑衅。于是,在下午上课前,聋人班的同学带着 “武器” 气势汹汹找了过来。他们在操场上打了一场群架。 “我们居然还抢过了聋人班的武器,打赢了他们,可见我们当时打得有多狠。”

 

  再回忆起这个许多男孩子都很熟悉的年少故事,阿冲却满是遗憾。当时恰逢家里发生变故,在发生了这次打架事件之后,阿冲在父亲严厉的质问下,选择了退学。做为一个连续三年在班里考第一名的学霸,最终却无法把小学课程读完,这件事成为了阿冲的一个小心结。偶尔午夜梦回,他会发现自己还坐在那个教室里面。

 

  小学生涯就这么戛然而止,但因为在学校里学会了拼音和汉字,阿冲也能够使用弟妹的学习机了。对他来说,曾经风靡一时的小霸王学习机,不仅仅是用来玩插卡游戏的童年回忆。阿冲每天最开心的时间,便是弟弟妹妹去上学以后,自己一个人和电视脸贴脸,用学习机反复练习打字。慢慢的,他也自学会了五笔和拼音输入法,甚至在脑子里都记下了一张完整的健盘。

 

  而因为很早熟悉了键盘和打字手法,让阿冲后来上手电脑操作时候,简单了许多。因为在大多数时候,盲人操作电脑只使用键盘。鼠标对他们而言,只是在遇到某些 “坑爹” 软件时候才不得不使用的工具。 “例如国内某款杀毒软件,只能用鼠标才能关闭窗口。不小心下载到了这种软件,只能气得牙痒痒地找来鼠标,想办法把它关了,然后赶紧卸载掉。”

 

  由于普通程序员开发的软件经常忽略软件的兼容性,盲人们更喜欢用社群内工程师开发的软件。阿冲有位在按摩店工作的朋友,因为喜欢编程,为盲人开发了许多软件,例如一个可以放在u盘里的WinPE系统,启动起来可以让盲人通过读屏软件修复或重装系统;还写了一个能隐藏软件窗口的插件,方面盲人隐藏包含隐私的窗口,这样子他们在电脑上做的事情就不用担心会被其他人看到。在智能手机还未普及的时候,电脑对于阿冲和他的朋友而言,就是接触社会最重要的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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